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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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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

晚上,姜何躺床上一直躺到了晚上十一點多。他本來早該因為吃了藥這會兒已經睡著了,但他不僅沒睡著,而且也沒有吃藥。

他一直在等——等他那條大狗耐不住性子主動來找他。

(姜)該不會是下班了太累直接睡了吧?

姜何等得有點心慌了。

片刻後,他耳邊直接響起了電話鈴聲。

姜何接通電話,點開免提,心安的同時又萌生出了一點小小的得意,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絲弧度,靜靜等待著電話那頭先開口說話。

不過對方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電話就這麽通了一分鐘,兩人誰都不開口說話。

“……睡了沒?”終於,黎譜緩緩開了口。

一聽到黎譜的聲音,姜何就沒忍住笑出了聲:“睡了還能這麽快接你電話?”

“萬一你是睡著了剛好不小心碰到了呢……”黎譜不悅地嘟囔道。

“我可是等著你跟我學小狗叫呢。”姜何壞笑道。

“什麽小狗——我給你發消息了嗎?我說的是誰先發消息誰小狗,我可沒給你發消息。”黎譜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跟我詭辯呢?你要這麽說,那我以後再也不給你發消息了,就這樣跟你耗下去。”姜何嚇唬著黎譜。

這話對黎譜還是管用的,黎譜在那頭一下就不吭聲了。

“我錯了嘛……我不該跟你玩這種小把戲,那句話就不做數了好不好?姜哥——”黎譜求著姜何,語氣可憐兮兮的。

姜何憋笑憋得臉都紅了,忍了大半天,才回黎譜道:“行,反正等我回去了再讓你學小狗也不遲嘛。”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黎譜無語的情緒,這讓姜何沾沾自喜。

“你看,”姜何切屏把中午拍的自己餵流浪狗的照片發給了黎譜,“今天在街頭遇上了幾條報團取暖的狗狗,給它們買了狗糧。”

“就算是一群狗跟上你,你看見了也會買狗糧餵的吧?你多招小動物我還不知道?”黎譜點開圖片笑著說姜何。想起之前還在上學的時候,他送姜何回家的路上總能看見許多流浪貓流浪狗跟在他們身邊的隱蔽處,不止是貓貓狗狗,連鳥都是這樣。黎譜本來是很稀奇的,但現在,放在姜何身上的話,黎譜只覺得是很自然的事情。

畢竟姜何本來就是那麽好的人,好到連小動物都那麽喜歡他。

“對呀,所以我也很招你喜歡。”姜何戲謔道。

黎譜皺眉“嘖”了一聲,假意不爽地說:“行啊,過不去這個坎兒了——等你回琮城我就好生跟你學學小狗的樣子。”剛說完,黎譜就感覺自己有些牙癢癢了。

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更別說狗了。

姜何卻似乎沒聽懂黎譜的意思,一點沒理會黎譜嚇唬他的意思。

又聊了很久,因為黎譜明天還要上班,所以姜何就沒有再和黎譜聊下去了。

躺在床上,姜何聽著墻壁上掛鐘的“嘀嗒”聲發呆也睡不著。

……

親子鑒定的結果比姜何預想的快了好幾天,因為楊家人著急,所以是選了加急處理。不過姜何當時做完就走了,所以他是收到楊子鵬消息的時候才知道的。

也沒什麽吧,楊子鵬發消息讓姜何去楊家吃個飯——那姜何就知道結果多半是配上了。

姜何吃了藥睡覺,收到楊子鵬消息的時候迷迷糊糊才剛睡醒,對要起床去楊家吃飯這件事感到有些煩躁。

就像他以前跟黎譜說的,他對自己親生父母並沒有任何執念,他對親情的認知也非常欠缺,所以對於這個親子鑒定結果也並沒有什麽其他反應。

姜何起床收拾好了一切,就出門打了車往楊家趕。

楊家在郊外,跟沈奇家隔得很遠。

姜何坐在出租車上,思考著自己到時候該怎麽跟楊家人交流。

(姜)改口喊“爸爸”“媽媽”“哥哥”?

(姜)“哥哥”都還好,“爸爸”“媽媽”我倒從來沒有喊過……

(姜)這種事情楊家估計也會像姜家一樣,大張旗鼓叫上很多上流人士搞個宴會什麽的吧。

雖然在姜家沒有高興的回憶,但現在姜何倒是很慶幸自己在姜家學了很多東西。

(姜)有錢人都這樣。

姜何嘆了口氣,靠在車座靠背上瞇上了眼睛,閉目養神。

……

“馬上到了哦小夥子。”司機看姜何坐在後面閉著眼睛,便開口提醒了姜何一句。

“嗯,謝謝叔叔。”姜何微微頷首。

下車後步行了一段距離來到楊家大門口,姜何發現跟自己想象中還是有些出入的:比如楊家根本就沒有叫上任何親朋好友。

“歡迎回家。”

祁連笑著給姜何開了大門,把姜何迎了進去。

姜何站在門口擡眸望著祁連,沈吟片刻後緩慢開口問道:“小時候你帶過我嗎?”

祁連楞了一下,然後朝姜何點了點頭:“我剛進楊家那會兒,你年紀還很小。”

“……那我現在多大了?”姜何又問祁連。

“十八。七月十三的生日。”祁連繼續回答著。

姜何的目光從祁連的雙眸上移開,慢慢落到了庭院的草地上,看眼神,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姜)切……居然比黎譜小了半歲。

(姜)莫名有點不爽。

姜何還在想自己的事情,就被激動小跑過來的白蕓抱住了,嚇得姜何連白蕓說了些什麽都沒聽進去。

就算是女性,這樣抱姜何也讓姜何很不舒服,但礙於身份,姜何也只好忍著自己身體不適的反應不去推開白蕓。

“媽,說好的克制一下自己呢?——你這樣會嚇到他的。”楊子鵬過來分開了白蕓和姜何。姜何終於得以喘口氣。

“對對對,我太激動了……”白蕓笑著抹自己臉上的淚,“快進屋,你爸也高興壞了,都等著你呢。”白蕓溫柔地和姜何說話。

姜何勉強笑笑,下意識拿白蕓和冉煦做了比較,一時竟然有些害怕白蕓。

冉煦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也是這樣溫溫柔柔的形象,誰知道白蕓又是不是冉煦那樣的性子?姜何不是冉煦親生的孩子,冉煦就對姜何冷漠苛刻;即便姜何是白蕓的親生骨肉,可也是十餘年未曾見面,白蕓對姜何又會是什麽態度?下意識裏,姜何覺得白蕓也會和冉煦一樣。

為了圖個熱鬧,今天楊家的午飯是全家所有人都坐在一起吃的,除了楊安明白蕓楊子鵬三個管事的,家裏的傭人也都聚在一起吃飯,確實非常熱鬧,每個人見了姜何都在向他問好。

“歡迎回家”這四個字,姜何已經數不清自己聽了多少次了。

可姜何實在無感,反倒讓姜何坐在楊子鵬對面相當惶恐。

本來楊家人是想和姜何多聊點這些年的事情的,可姜何不僅安靜得出奇,連提起他小時候還在楊家的事都沒有任何反應,楊家人一時也就沒有再找姜何敘舊了,轉而問起了姜何之後的打算。

姜何也沒什麽打算,既然現在結果都出來了,那姜何也要回首府了。

畢竟姜何是私下和他們見的面做的親子鑒定,楊家人也不好私自留下姜何。

氣氛算不上輕松,姜何的沈默讓這頓午餐吃得很有些尷尬,不論是對楊家人還是對姜何。

姜何並沒有楊家人想象中的那麽高興,這讓他們都有些局促。

吃完了飯,姜何臨走時和楊家人告別。

“那我就先走了,哥……爸、媽。”姜何還是非常不習慣這些稱呼,自己喊得也難受,楊家人聽著也感覺很別扭,特別是做父親的楊安明和做母親的白蕓。

為什麽找了這麽多年的楊子程相認時是這麽個情況?楊家人也想不明白。

……

回沈奇家之後姜何就很無聊,就和平常一樣,找魯深齊明聊聊天,打打游戲。

晚上,沈奇家的大門被叩響了。姜何尋思著應該是自己點的外賣來了,就從沙發上蹦下來直接跑去開門了。

只是一開門,敲門的人不是外賣小哥,也不是沈奇,而是一個一身黑的陌生中年男人。耳罩、圍巾、絨帽,把他的臉遮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來了一雙有點魚尾紋的眼睛。

“呃,你好……?”姜何的心頓時跳得飛快。

望著中年男人那雙直勾勾的打量著自己的眼睛,姜何瞬間進入了警覺狀態。

這個中年男人卻是後退了一步,擡頭望了眼門牌,然後抱歉道:“哦哦,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我還以為這裏是四樓,原來才三樓——打擾了打擾了,實在不好意思。”

姜何沒有回話,只是繼續警惕著對方,看著對方慢悠悠地轉身上了樓。

姜何一直等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了樓道裏,才慢慢放松點。

腳步聲還在樓梯間回蕩著,姜何仔細聽著那輕微的“嗒嗒”腳步聲,突然又繃緊了神經。

“叩叩。”叩門聲打散了姜何心裏的部分顧慮。

片刻,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響起:“哎?程先生?您怎麽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咚——”樓上傳來悶悶的關門聲。

姜何還站在門口,微微蹙眉。

“咦?請問您是姜先生嗎?”

這時一位黃色馬甲黃色頭盔的外賣小哥拎著姜何的晚餐上來,剛好看見了姜何站在門口。

“是我,辛苦你啦。”姜何接過外賣,笑著和外賣小哥道謝。

“沒事沒事,祝您用餐愉快!”外賣小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就快步下樓了。姜何看見小哥頭盔上可愛的黃色兔耳朵中間還有一個帶著藍色竹蜻蜓頭盔的小黃鴨。

(姜)好可愛的外賣小哥。

姜何心情稍好了些。

晚上,姜何一如既往地從外面散步回來。

姜何從二樓一步一步地走到三樓的家門口,心裏倒吸了一口涼氣。

姜何又來了四樓,敲響了沈奇家正上方那戶人家的家門。

“來了!——”門內傳來男人聲。

開門的瞬間,姜何看見門口只擺了男士的鞋子。

“哎?請問你是……?”男人看姜何面生,一時疑惑不已。

“不好意思,打擾大哥了,我是住樓下的,出門沒拿手機也忘了帶鑰匙,對面鄰居也不在家,就上來想問你借一下手機,我給我哥打個電話去找他拿家裏鑰匙。”姜何賠笑道。

“哦哦——你是樓下沈警官的親戚吧?我說我怎麽都沒有見過你,沈警官平時都不在家,我也是偶爾才能見到他一次……”男人似乎很健談,給姜何拿手機的時間裏已經說了不少話了,看樣子跟沈奇關系不錯。

“謝謝大哥。”姜何禮貌拿過電話給沈奇打了電話。

“餵,哥,在忙嗎?”

“我今晚上出門好像忘帶鑰匙了。”

“沒有在身上口袋裏,我摸了的。”

“是去局裏等你一會兒是嗎?好嘞好嘞。”

姜何在男人面前說完這些話,然後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那男人,道完謝後便離開了。

姜何下樓的時候就聽到男人關了門。既然關了門,姜何也沒必要在繼續下樓了。

正從口袋裏摸出鑰匙要開門,樓上又傳來了姜何熟悉的腳步聲。

但很明顯也多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

“嗒嗒嗒……”淩亂的腳步聲在樓道間回響著。

姜何微微側頭,餘光看見了一個女人跟著先前敲他家門的那個中年男人從他身邊路過一起下了樓。

姜何很自然地收回了目光,感受著身後一股強烈的視線,他開了門就直接進了屋裏。

剛進門,沈奇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不會無緣無故找我樓上的鄰居給我打電話吧?”沈奇問姜何。

“我也說了‘我沒事’嘛,我就是上樓看看樓上那家人,因為今天有人走錯了樓敲了你家門,所以我留了個心眼上樓去看看。”姜何解釋道。

剛剛姜何說的話是藏了頭的,“是”和“事”諧音,所以“我沒是”的意思就是“我沒事”。

電話那頭的人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機靈,但是下次遇到這種事你再擔心都先給我打電話說一聲,提前報個備。”

“知道了。不過應該沒必要了——我明天一早就上飛機回首府去了。”姜何說。

“走這麽急?”沈奇疑惑道。

“嗯,因為首府那邊有事要忙。”姜何笑道。

才怪呢,首府那邊沒有事情要姜何忙的。

“好吧……那你記得收拾好行李,別把東西落我這兒了,我可沒時間給你寄東西哦。”聽語氣,沈奇也很是舍不得。

“嗯。哎對了哥——你認識什麽姓‘程’的男人嗎?禾口王程,年紀大點的。”姜何補了一個問題。

“姓程的男人啊?局裏有,但是年紀對不上——怎麽了嗎?”沈奇問。

“沒什麽,今天聽人提了一嘴,就問問,”姜何選擇了把問題糊弄過去,“好啦,不打擾哥你工作了,我先掛啦,拜拜。”

兩人道別掛斷電話之後,姜何就回自己房間收拾行李了。

姜何走得急,不是因為首府有事忙,是因為他覺得那個程先生有問題。

(姜)這層樓是三樓,他說他要去四樓,搞錯了樓層所以敲錯了門。

(姜)但整棟樓只有一樓和二樓之間的樓梯長一些,三樓上四樓,沒有理由會走那麽多級臺階。

(姜)給他開門的人是女人,四樓住的是個男人,所以他去的不是四樓,應該是五樓。

(姜)或許走錯樓層只是個幌子,看他的眼神,他就是沖著我來的。

(姜)可這裏又不是首府,我身上有什麽理由讓別人找上門來的……?

姜何邊疊著自己的衣服,邊思考著心裏的問題。

(姜)或許,他對我確實不熟悉——

(姜)但他對“楊子程”很熟悉……

(姜)如果是這樣,那這個程先生就一定跟楊家有關系了。

姜何重重嘆了口氣,感慨著這些有錢人之間明爭暗鬥的黑白關系。

“表面上看著楊家在海晏一家獨大,私下總還是有人想靠手段上位的嘛。”姜何笑了笑,這種事情他在首府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

姜何可不會傻傻等著對他圖謀不軌的人找上門來,就比如說現在,楊子鵬還想送他這個親弟弟去機場來著,結果電話一打過去,姜何已經在機場候機廳坐了好久,而且還馬上要上飛機了。

楊子鵬不理解,姜何這麽……歸心似箭的嗎?

漫長的航程之後,姜何在黃昏時拖著行李箱從出租車上下來,站在了魯深家門口。

姜何在門口輸密碼輸了兩三遍都沒開這電子鎖,便按了門鈴。等上好一半天,大門邊上的可視門口對講機屏幕終於亮起來了。

不過卻並沒有人出現在屏幕上。

“Okayy——Tell me your name and I'll think about opening the door.”

(“好啦——告訴我你的名字,我會考慮考慮開門的。”)

完美的發音,姜何不僅能聽出來是魯深說的,而且還能聽出來魯深是捏著鼻子說的——準確來說,這是魯深自己錄的一段語音,只要有人來按門鈴,屏幕一亮,這語音就會播放。

姜何也不吭聲,就光看著屏幕。

又等了一會兒,魯深的身影就出現在屏幕裏了:“誰啊?”他還沒有看屏幕,但慵懶的問話聲已經先傳出來了。

“我。”姜何應了一聲。

魯深看見姜何,一時驚得說不出話,直接給姜何開了門。

姜何剛進門,魯深就穿著棉拖鞋從屋裏跑了出來。

“老姜!!!——”魯深高興壞了。

“門口改密碼了?”姜何朝門口的數字鎖偏了下頭,用手指了一下問道。

“嘿嘿,沒跟你說——舊鎖換新了之後就重新設了密碼,不過現在這個換新的鎖也可以直接用指紋解鎖了。”魯深說著就接過了姜何的行李箱,帶著姜何往屋裏走。

“等會就給你錄個指紋吧?”魯深頭也不回地說。

“不用了吧——爺爺呢?”姜何問。

“在書房呢,又在算他那些數學題,一天到晚都在念叨是你在他就不需要親自打那麽多草稿了……”魯深癟了癟嘴。

突然魯深湊上來,在姜何耳邊小聲道:“幸好你年前回琮城去了,期末數學考得稀爛,外公連壓歲錢都全給我換成零錢了……”

姜何轉頭去看魯深,魯深委屈得都要哭了。

“我要是還在你家過年,你年後都不用再想著出去玩了。”姜何被逗樂了。

“年前也玩不成了。”魯深苦笑道。

把行李先放在自己房間裏後,姜何先去了書房見魯翰林。

和魯翰林好好聊了一番,姜何回了房間繼續收拾行李。

“我看你狀態不錯啊——親子鑒定結果怎麽樣?”魯深靠在姜何房間門框上,手上還拿著個蘋果在啃。

“還能怎麽樣——你的直覺不是向來很準?親生的唄。”姜何輕描淡寫道。

“哇靠——不是,你就這麽點反應啊?那可是你原生家庭哎!”魯深瞪圓了眼睛,又咬下了一大塊蘋果。

姜何停下手上的動作,蹲在自己行李箱邊上沈吟了片刻,緩緩開口道:“我對‘家庭’沒什麽實際概念,你硬要說的話,我覺得我跟你更像親兄弟。”

魯深看著姜何的背影,聽到了他的一聲輕笑。

“對,我倒是希望你還做我的兄弟姜何,還是我外公最疼的那個乖孫姜何,”魯深走到了姜何的床邊上坐下了,“我畢竟不認識楊子程,從小認識的是姜何。”

“老姜,說實話,我不喜歡你這名字的來歷,但你這‘姜何’的‘何’,我覺得不該是替換的意思。”魯深手裏的蘋果已經被啃了一大半了。

姜何轉過頭去看魯深,半晌沒有說出話。

“何”是單人旁替代了三點水的“河”。

就好像姜何替代了姜家的姜河。

亻替代了氵。

至少姜何從始至終是這麽理解的。

“還能有別的意思嗎?”姜何問魯深。

“當然有了——只要你願意自己去想,怎樣定義都取決於你自己呀。”魯深笑著啃下最後一口蘋果,把蘋果瀟灑地朝垃圾桶一拋——

“咚!”

扔偏的蘋果成功把垃圾桶砸翻了,垃圾桶裏的廢紙團散了一地。

姜何與魯深面面相覷。

“那個,地上有點灰塵……”

“你拿廢紙團和蘋果核給我沾灰塵呢?”姜何笑著問魯深,拳頭都捏緊了。

魯深心虛得很,立馬溜去樓下拿掃把和鏟子來收拾爛攤子了。

姜何把自己的衣服掛好放進了空空的衣櫃裏,還脫了身上的衣服準備換上厚睡衣。

說實話吧,在琮城和海晏吹暖氣吹習慣了,讓姜何現在穿這種全是毛的厚睡衣,他還真不太習慣。

一套幼稚的動物款絨毛睡衣,和魯深身上穿的是配套的——怎麽想也知道,這種風格的東西也只有魯深會買了。

姜何的是小熊貓,魯深的是浣熊。魯深說是為了幫自己更好地分辨小熊貓和浣熊,所以才買的。姜何當時的評價是:“想一出是一出。”但姜何還是跟魯深一直穿著這套睡衣就是了。

“老姜,明天要回姜家去嗎?”魯深本來掃著地,一擡頭看見姜何脫衣服,一時就光顧著看姜何去了。

“回啊,回去領賞——”姜何一回頭,看魯深一直盯著自己,便皺起了眉,“幹嘛?”

魯深笑了一聲,搖搖頭繼續低下頭去掃地了。

“老姜,你和小時候比起來,還真是一點肉都沒有長起來啊,”魯深說,“看著平時穿什麽衣服都好看有型,衣服一脫就能看出來你有多瘦了。”

“我又瘦了?”姜何邊扣胸前的扣子邊問魯深。

“不知道。你一直都很瘦吧?還有多少肉能讓你瘦的?”魯深調侃著姜何。

“嗯……沒辦法嘛,我胃一直不太好,就是以前飲食太不規律了經常一餓一整天才得胃病的;現在每天必須吃的這些藥很多也是掉體重傷身體的,吃了藥一整天都在犯困,吃飯的時間也拿去睡覺了,想增重也基本上沒可能了吧?”姜何自己並沒有在意過體重這個問題。

魯深無奈嘆了口氣,把鏟子裏的垃圾重新倒回垃圾桶裏後就跟姜何道了晚安,離開了房間。

(姜)真的很瘦嗎?

姜何摩挲著自己的下巴,認真地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姜何的房間是沒有任何鏡子的,姜何以前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所以房間裏連體重秤也沒有一個。

(姜)大不了就明天回姜家路上路過藥店了的話就蹭蹭人家體重秤,還可以順便量量身高。

姜何今晚的心情意外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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